岁哥,岁哥,我的岁哥散文集合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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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哥,岁哥,我的岁哥散文1

华哥散文

华哥上吊了,是细爷在电话中顺便说的。元宵节刚过,这消息不仅让我震惊,还特别令人悲伤。他活着的时候,我不愿意看见他,而现在,我着实不忍听到他的死讯。去年阳历三月初,他的儿子祥和因重病不愈先他而去了,再过几天就是他的周年忌日,而华哥连这一天也没有捱到。

我推测华哥是死于孤苦无依。正月十一,我老家隔壁的珍儿嫂子嫁女,我母亲回去贺喜并帮忙,她回县城来的时候还特别谈起过华哥。酒宴前后,他在珍儿嫂子家混吃混喝好几天,还从酒席上收集了很多客人未吃完的剩菜拿回家。提及此事时,珍儿嫂子的话头被丈夫朝华拦住了:“总是出了膛的东西,我们也吃不完,他愿意吃就由他收,要是以前,你送给他还不要呢——他是顶讲经(顾面子)的。”原来,祥和死后,华哥一家背上了沉重的债务,主要是给祥和治病和改建新房的花费,这都是向亲戚借的,他孙女婿还贴了不少。祥和的儿子三十好几岁,也没有结婚,谈的朋友和别人帮说的亲都没有成事,他妈只好带着他去上海打工,她女婿在那边干得不错。去年年底,华哥的孙子礼明回家,过了年就走了,所以春节,华哥过得十分冷清,他私下里也跟邻居们抱怨过儿媳、孙子狠心。

近两年,埦子里相继有人去世,华哥也许已经意识到大限将近,他嘱咐宽哥说:“宽怀,你每天从我门前经过时千万帮我望一眼,看看我还在不在,免得我哪一天死了,臭在床上都没人晓得。尽管我往日对你不好,但现在埦下无人,我死了不打紧,臭了整个埦子不好。”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宽哥发现的?唐家姆大向我母亲叙述这些事时还补充说,华哥过后还为此责备过宽哥,说他连续好几天坐在门里,故意留心宽哥,看他有没有按他的嘱托去做,可不要说进门问询,宽哥经过的时候根本连望都没望一眼。宽哥嗫嚅着争辩,说不仅注意到了他在那里,还为他到八迪河的一个庙上求过一个签,那里的和尚说他没事,还可以活好几年,华哥说宽哥的.话鬼也不得信。华哥还跟我母亲说,他看到她回了,想进门坐坐,可是屋里没人。母亲跟他解释说,我家里长期没住人,到处是灰尘,再加上,厨房塌了,没有灶台,就没有生火,一直在珍儿那里帮忙。唐家姆大家里虽总有人,但她连自己都得看女婿脸色,华哥就更不好意思去了。

华哥原来肯定没有想到自己的晚景会这么凄凉。年轻的时候,他虽然辈分比较低,但多少也念过一点老书,加上他父亲老漆匠在世的时候,他家里人多势大,家境还像模像样,他就总想争取个宗族里的领头地位。尽管实际不一定有人买账,但表面上人家一般还算尊重他的,埦下的公共事务也偶尔让他来负个小责。他大事、实事办不下来,却不愿意放弃公子哥儿、读书人的架势,所以埦里的人一般不直接喊他的名字,而叫他“大相公”,意即家道破落的纨绔子弟,这其中当然更多的是戏谑,好在他并不以为忤。在我眼中,华哥的毛病倒不是这些,我不喜欢的是他总是仗势欺人,我一家人的生活也受到了他的不少干扰。他口口声声说我父亲是外来的,意思是他不应该享有我奶奶的遗产(其实就是两间破屋,一个菜园),所以处处排挤、刁难,明里暗中干了不少损害我家声誉和利益的事,还抓住一切机会挑唆别人与我家作对,要我父亲“滚回柳林河”。

其实华哥自己的一生也并不平顺,尤其是中年以后。老漆匠生了两个儿子,老二成家后就分开了,老屋给了老二,老漆匠带着老大华哥另外重建了砖木结构的新屋。华哥的第一任妻子与他离婚,嫁到了对面的埦子里,留下的孩子就是去年死去的祥和。第二任妻子没有再生,领养了他三伯的一个女儿,但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后死了。华哥第二次结婚后与他父亲分开单过,祥和也一直跟着老漆匠长大,包括后来结婚成家。第三任妻子是他在外面给人家油漆棺材板时勾搭的别人的老婆,同姓,与原来的丈夫没有离婚,跟他跑过来挣扎着过了几年窝心的日子,也跳水死了。祥和死后,儿媳允许他搬过来一起住,但她们却紧接着外出打工了,所以这几年,华哥差不多都是一个人过的。他本来做事就差劲,现在毕竟年纪大了,所以养活自己还是很为难,他指望着儿媳和孙子给自己养老,现在大概看着这情形也觉得憋屈,没有勇气再坚持下去了。

在这艰难的尘世上,普通人都是蝼蚁一般的生命,活着也好,死去也好,真是平常得不值一提。华哥,你曾经来过,我记忆中仍然是你勾着头、双手反剪在背后、迈着滞重的步子、一步一顿沉思的样子。我不知道你给你的家人留下了什么,但你至少给我增加了一些回忆,所以我也要在文字里给你一席之地安息,走好!

岁哥,岁哥,我的岁哥散文2

侉哥散文

侉哥是哪里人我确实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是外地口音,说慢一点还能听明白几句,说快了就不知所云了。

侉哥是在初夏的一个傍晚来到我们小镇的。

太阳刚刚下山,小镇一点点地湮没在朦胧的夜色里。虽然才刚刚进入夏天,但屋子里已有些闷。屋后小喜子家大门口聚着一帮男女老少们,光膀子大裤衩的男人们坐在大门两侧的青石上胡吹海侃,女人们插嘴的空当不时地呵斥在青石上爬上爬下的孩子,还有着阳光余温的大青石被人们摩挲得溜光滑润,怪不得大家伙儿的裤子总是比褂子破得快。

我们院儿大,人也多,光自个儿院里的人就能唱一台戏了。这才刚撂下碗筷,就又围拢在我家正房的屋檐下,说古论今,家长里短,不厌其烦地叙说那些永远也说不完的话题。

侉哥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们院儿的,时隔这么多年,我对侉哥最深的印象就是俊朗两个字。侉哥的脚步停在我家菜园的矮墙边,在院里众人的错愕中朗声说:他从家乡出来闯荡,经过这里,听说我爷爷是附近有名的好拳棒,于是,特地来拜师学艺。

众人打量着这个突兀的年轻后生,浑身透着清秀的侉哥蹬了蹬腿,环视了一圈,把脸转向了坐在台阶上的我爷爷,并且向趴在爷爷腿上的我露出一个挑逗的笑容。我爷爷正了正身子,问他拜过几个师父,学过哪些路数。侉哥见我爷爷答了言,挺了挺胸脯,颇自豪地说拜过三个师父,学过好几套拳了。

我爷爷“哦”了一声,把趴在腿上的我提到一边,站起来往侉哥身边跨了一步说:学了这么多,那么能防身了吧?

我还没坐稳,刚抬起头,侉哥也还没来得及答话,便“啊”的一声摔倒在当院。瞬间的变化,在傍晚的朦胧中,谁也没看清楚侉哥是怎么摔倒的,也没看清楚爷爷是用手还是用脚,只听到侉哥的叫声过后,爷爷倒背着一只手稳稳地站在院里。

侉哥爬起来倒头便拜,爷爷坐回台阶上,盯着侉哥说:“你这是怎么学的,还拜了三个师父,就这架势?”

“师父,我算是明白了,这好几年我都白学了,我谁也不认了,就认您做师父!”侉哥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年纪虽小,却惊诧于爷爷从起身到上前一步放倒侉哥的那一刻,因为爷爷当时已经七十多岁了,身手居然那么敏捷。我对爷爷年轻时的往事仅仅源于爷爷或者奶奶偶尔的闲叙中,我一直是当做久远的故事来听的,我认为那些事离我很遥远,遥远得有些不真实。

爷爷坚决不收侉哥,让侉哥从哪来还回哪儿去。侉哥不走,侉哥说一定要跟着爷爷学拳脚,况且从一出来就四海为家,也没地方去了。

爷爷只是不答应,我却对侉哥产生出一种莫名的好感,这其中包括崇拜和敬佩。毕竟,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就已经独自在外闯荡了好几年,这无论如何都对当时十岁左右的我是一种强烈的刺激和诱惑。

我想让侉哥留下来,于是,我抱着爷爷的胳膊摇啊摇,我不知道怎样说,我只知道不停地摇,并且不停地磨:“爷爷,爷爷!”

爷爷不为所动,甩开我进了屋。我无可奈何地看着侉哥,侉哥也不知所措地站在院里,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夜色愈来愈浓重,镇中学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院里的人们禁不住夜深的沁凉,纷纷回了自家的屋子。我家西屋住着的那几个女学生也回来了,奶奶要从里插门,爷爷若有所思地坐在炕头抽着旱烟。我不回屋睡觉,因为侉哥还没走,并且在院子里练了几套拳,也不忘时不时地逗我开心,我打心底喜欢这个说话侉侉的大孩子。

侉哥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也没有回屋睡觉的心思。

奶奶说:“娃呀,你还是走吧!”

侉哥好像铁了心,说:“我不会走的,我要跟师父学拳!”

奶奶很为难地说:“这娃娃,这么晚了,家里也没地方让你住啊!”

“没事,奶奶,我就在院子里等,等爷爷同意教我为止。”侉哥还挺会来事儿,眨眼的功夫,我奶奶便成了他奶奶,我爷爷也成了他爷爷。

侉哥明显地是在套近乎,虽然我小,但我也能看得出来。

侉哥终究没走,可是院里没侉哥住的地方了。我和爷爷奶奶住东屋,西屋住着女学生。镇学校没有学生宿舍,学校只好安排家远的学生分散住到镇里。我父亲是镇中学的老师,自然要给学生们腾一间屋子住,于是,几个女学生就住到了我家西屋。而我们院儿其他屋子早就住满了人,所以侉哥真没地方住。

当一个人要执着地做一件事的时候,眼前的所有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侉哥说住柴房也行,我也着急地在院子里打转转,东耳房、正房、西耳房、西下房、菜园子,我转了一个大圈,杏树底下那间低矮的,放着刀叉棍棒的小南房让我兴奋不已,虽然有些狭小,但是比柴房好多了。

侉哥就这样住了下来,奇怪的是,爷爷并没有阻拦,对奶奶从柜子里取出的被褥,还有跑出跑进的我无动于衷。而侉哥看着用砖头打起的简易床铺,看着墙边立着的和墙上挂着的刀叉棍棒,一脸的快乐和神往。

尽管侉哥被我和奶奶留了下来,但是,爷爷并不理会侉哥。爷爷认为侉哥有些虚浮。况且,自从教了我父亲拳脚以后,爷爷再没教过任何人。镇里镇外喜欢武术的后生们,都是加入我父亲执教的校武术队学的武术。

侉哥安顿好了,夜很深了,我躺在炕上却依然睡不着,要是搁在平时,早就做起了梦。月光映照在窗户纸上,窗花上的戏剧人物隐现出舞枪弄棒的轮廓,爷爷说:“怎么,不瞌睡还是不想睡?”

“嗯,睡不着!”我真服了,爷爷连我没睡着也知道。

“那就给你讲讲爷爷年轻时学拳的故事。”

“好啊,好啊!”爷爷很少讲他以前的故事,我乐得喊起来。

“那时候,爷爷也就像他这么大,一个人在外闯荡,拜师学拳,自认为学得不错,常常在人前显露,自然引起一些人的不服。”

“武功好怕什么?”我打断爷爷的话问。

“娃呀,你还太小,许多事还不明白,他虽说比你大,但爷爷看得出来,心气也很高,就像爷爷那时候。”

爷爷顿了顿,继续说:“有一回,爷爷在一个巷口遇到了一个后生,堵着路非要较量一下,两个人就在巷子里对打起来,没想到那后生上手就用狠招,爷爷被锁了喉,眼看要掐死的时候,爷爷拼尽全力,一脚把那后生踹出了巷口,结果,那后生的肋骨折了几根。”

“后来呢?”我想象着打斗的场面,和电影里的武打镜头联系到了一起。

“后来,爷爷走了,师父倒没撵,是自己离开的,那后生是当地人,爷爷留下就会给师父带来麻烦,所以只能走。从那以后,爷爷又拜过师父,却从不轻易在人前显露。武能健身,也能伤人,最重要的就是心境平和,不要意气用事,图一时之快,不计后果!”

“今天来的这个后生,还很气盛,这也就是爷爷为啥上去先放倒他,然后不收他的缘故,得把他的傲气压下去。”

爷爷探过手摸了摸我的头:“再大点我娃就明白了。”

我似懂非懂地想着,想着,那一夜,竟然没做梦。

侉哥并不因为爷爷的不理不睬而打退堂鼓,第二天一大早,侉哥就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把水缸挑得满满当当,然后精神抖擞地练起了拳。连续好多天,天天如此,院里人都看在眼里,纷纷夸侉哥是个好后生,勤快,眼活,有志向。

爷爷对侉哥态度的转变是在过去了一段时间以后的事,当侉哥像往常一样扫完院,挑过水之后,继续练他的拳时,爷爷喝住了侉哥。

其实,侉哥在院子里的一切动静,爷爷都看在眼里,只是一直不言语。也许是侉哥的坚持,也或许是侉哥的拳路不对,爷爷终于忍耐不住。侉哥眼睛一亮,满以为爷爷要指点一二,乐颠颠地练得更起劲了。

爷爷虎着脸说:“你要是再练,就立马出去!”

侉哥收住了手脚,疑惑地挠着头:“爷爷,哦,师父,我该怎么做呢?”

“把这些套路扔了,从头开始!”爷爷撂下话,背着手进了东屋。

侉哥兴奋得一蹦二尺高,爷爷这是要收他了。

练基本功的辛苦,我深有体会。但是我从侉哥脸上没看出来艰难的样子,他反而一副喜滋滋的神情。当然,我也知道他为什么高兴,而且,我也特别高兴,因为侉哥可以长时间地留在我家了,我喜欢他给我讲他的“传奇故事”,虽然很多时候我怀疑这些故事的真实性。而他也老逗我,让我给他说说爷爷的故事,我一股脑儿地把爷爷讲给我的全向他复述了一遍,包括爷爷说的那些我似懂非懂的道理。他的脸上涌着和我一样的神往,还有一些我看不太懂的表情。

如同很多人对于时间的描述一样,日子如风,时光似水,一段时间过去了,侉哥日复一日地练,而我则成了侉哥的陪练。我这个陪练的角色也不是爷爷指派的,是侉哥蹲马步的时候,要我从前后左右各个方向不停地踢他的小腿,以此来锻炼他的稳定性;或者,他作为被攻击的对象,让我左右开弓进攻他,而他则左抵右挡,以此来锻炼他的应变能力。我喜欢侉哥的这种练法,这比一个人埋头苦练快乐多了。

侉哥真能沉得住气,基本功练了好长时间,他也没抱怨过爷爷不教他拳脚功夫,而且显出很有精神的样子,尤其是那几个女生放学回来以后,他的劲头更足。我不行,不喜欢练基本功,更不喜欢女生趴在西屋窗玻璃上窥探的目光。我总是缠着爷爷教我点像电影里的武林高手那样的武功。爷爷决然地说不行,还不到时候,有时被我缠得不耐烦了,就让我找我父亲去,一听到父亲,我立马就蔫了。

如果生活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故事发生了。每一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而很多故事都是人的情感催生出来的,因为人是有感情的,谁也不能例外。

我以为生活就是吃饭,睡觉,学习,玩耍,还有练功,当然,这只是我十岁左右时对眼前生活的认知。我认为侉哥也是这样的,只不过他年龄比我大一些,个头比我高一些,胆气也比我多一些。而实际上,有这些就足够了,他已经具备了发生许多故事的条件了,而我只是具备了一双发现故事的眼睛,属于我的青春故事还在萌芽中。

侉哥开始心不在焉了,我是在成功地攻击到了侉哥的身体时发现了他的"心神不定。因为搁在平时,我是无论如何也击打不到他的,他会准确无误地把我的手臂或者腿脚格挡得生疼。

侉哥开始关注学校的自习铃声,每天的下自习铃声一响,侉哥就会走神儿,他的脑袋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拽向了学校的方向。这个时候,侉哥便招架不住我的拳脚了,但他似乎毫不在意落在他身上的拳头,他支楞着耳朵倾听着街外的脚步声,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琢磨。

没过几天,我就不想和侉哥在一起练了,虽然我比他小很多,但他在我面前的涣散样子,让我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轻视,我对他火热的崇拜之情渐渐地凉了下来。而彻底让我对他失望的是,他居然开始和西屋的一个女学生在一块儿练了起来,两个人喜笑颜开地在我面前碰胳膊碰腿,根本就无视我的存在。并且,这个女学生有时连自习都不去上了,每天和侉哥在院子里碰来碰去。侉哥这哪是在练功,分明就是和那个女学生在乐此不疲地玩耍。当我向侉哥说出我的看法时,侉哥笑得前仰后合,笑完了就说我还不懂,以后慢慢会明白的。

是的,那个时候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是,有人明白他们是怎么回事,而且立马阻止了这件事情的继续发展,那就是我爷爷。

侉哥对于女生的热情渐渐地超过了他最初学拳的热情,这让爷爷始料未及,他在爷爷面前的涣散神情和漫不经心,也让爷爷极为恼火。

“知道为啥这么长时间只让你练基本功吗?”爷爷把侉哥叫到跟前,看着他迷茫的眼睛说。

“知道,练好了基本功才能练别的。”侉哥想都没想就回答了爷爷的提问。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爷给你说,不仅仅是练你的体魄,更重要的是练你的心,爷今儿告你八个字:心静如水,坐怀不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爷爷说完,自顾自地点起了旱烟,不再理会侉哥。

也许是侉哥领悟了爷爷的话,有那么一段时间,侉哥特别用心,卖力。压腿,蹲马步,尤其是拿起那两个铁球焊的哑铃来,一个劲地练,直到把自己练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才肯罢手。我跟奶奶夸侉哥厉害,爷爷在一边摇了摇头,说无论做什么事都应该不急不躁,这哪是练功。侉哥听到爷爷的话,放慢了拼力的劲头,爷爷一回屋,他又开始拼命地练。爷爷火了,大吼:“你不要命了?”

爷爷吼完,侉哥在院子里练功的次数少了许多,而去离我家不远的小河边次数多了起来。奶奶说,这孩子还真有点拗。爷爷说,拗几天就好了。

过了几天,侉哥还真不拗了,只是晚上也在小河边,并且回来的很晚,每天都是学校下了晚自习以后才回院里,这不正常的行为引起了爷爷的警觉。

当爷爷站在院里,看着那个女生前脚进了西屋,而侉哥后脚进了院子的时候,爷爷对有些慌乱地从眼前走过的侉哥说:“明天打早不要去河边练了,我跟你说几句话!”

侉哥顿了一下,喉咙里“嗯”了一声,钻进了小南房。

一大早,爷爷就提了凳子坐在正房门口,上早自习的女学生们诧异地从门口侧着身子走出去,一反往日的吵吵闹闹,而变成了窃窃私语。

侉哥提了大扫帚要扫院,爷爷把他喊到了跟前,脸上的表情比平时严肃了好几倍。

爷爷盯着站在门边的侉哥说:“娃,你走吧,从此不要再踏进这个院子一步。”

侉哥神色大变,跨前一步,跪倒在台阶边,连声说:“爷爷,我错了,师父,别赶我走啊!”

爷爷摆了摆手,说:“我没教过你什么,也压根儿不是你师父,你去找能教你的师父吧!”

无论侉哥怎样信誓旦旦,爷爷依然不为所动,侉哥无奈,含泪出门的时候,爷爷送了他一句话:“娃,你记着,出门在外,不显山,不露水,不张狂,不逞强欺弱,不见色起意,不贪财起心。”

侉哥顿了顿,没言语,拍了拍我的头,转出了门外,我愣怔了片刻,追出大门,哪还有侉哥的身影。

我埋怨爷爷怎么一下子就把侉哥赶出去,侉哥已经认错了,为什么不留下他呢?

爷爷望着杏树下那间侉哥住了一些时日的小南房,叹了口气说:“娃,你还小,有些事不懂,等你长大了就知道爷为啥不能留他了。”

奶奶有些不舍地说:“是个好娃娃,只是还没长大呀!”

爷爷说:“娃倒是个好娃,可也不能留在咱家了,留下来他还会犯错的,学生娃娃们不能走,只能他走!”

“学生娃娃们不懂事,家里人送她们来念书,是相信学校,学校安排在咱们家里,是相信咱们,要是娃娃们在咱家弄出点事来,可咋交代呢?”

“是这个理,娃娃们的心还懵着哩,出点事可真没法弄了!”奶奶和爷爷的说法一致,我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一时又无话可说了,况且说了也没用的,爷爷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及至后来,我终于明白那似乎是游戏一般的玩耍会带来什么后果,侉哥是否理解了爷爷的不近人情,是否记得临走时,爷爷对他说的那句话,我无从知晓,因为,我再也没有过侉哥的讯息。在我少年时代的成长经历中,他的出现就像一朵跳跃的浪花激荡过我的心头,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依然残留着一丝微漾的余波!

岁哥,岁哥,我的岁哥散文3

三毛哥散文

三毛哥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儿,说玩伴三毛哥其实也不是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天相伴玩耍的玩伴。

三毛哥是我舅妈家远房亲戚家的孩子。记得刚上初中的第一年,快临近寒假的时间我最期盼的一件事情就是去乡下舅舅、舅妈家里度假玩耍了。舅舅、舅妈面目慈祥和蔼可亲,表哥表姐更是对我疼爱有加,我们天天一群小伙伴们疯玩到太阳落山月亮升起才被大人们喊回家吃晚饭。三毛哥因在家里排行老三村里人都喊他三毛,三毛大我两岁我由此也就称呼他为三毛哥。每当寒暑假到了三毛哥听说我来了总会屁颠屁颠的来找我玩耍,我们和小伙伴们一起踢毽子、捉迷藏、荡秋千、爬树摘桑葚、抓鸟蛋直至玩了一身的臭汗回家,舅妈看到不但不嗔怪我还笑嘻嘻的拿条湿毛巾替我擦汗换衣。

三毛哥长得憨态可掬,黑黒的皮肤笑起来两只小虎牙特可爱,一双浓眉大眼特招人喜欢。从小在城里长大的我没有种过地插过秧,更不懂四季农作物的种植生长变化,小小年纪的三毛哥就带着我去田地里给我介绍各种农作物的生长规律。记得有一次三毛哥带我到村头一望无际的麦田里看未成熟的小麦,绿油油的麦田在微风的吹佛下就像波澜起伏的辽阔海洋一样壮观。三毛哥说未成熟的小麦穗用火烤熟吃起来特别香甜,我听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三毛哥将信将疑。只见三毛哥到公路旁找到几块碎石头,支起一架简单的烤炉,然后到麦田里揪下十几朵麦穗烧烤了起来,不一会工夫麦穗烤熟的阵阵清香味道就扑面而来。三毛哥把烤熟的麦穗放在手心里边轻轻揉搓边轻轻吹去麦粒上依附的焦皮,但见一粒粒饱满的未成熟的青色麦粒呈现在三毛哥的手心里,三毛哥小心翼翼地把一捧烤熟的麦粒放到我的`手心里叫我尝尝味道,我迫不及待的把烤熟的麦粒放进嘴巴里品尝,顿觉一股清香软糯的香味溢满口腔,我人生第一次享受的一顿美味野餐让我至今回味意犹未尽......

记得有一次我刚吃完晚饭,三毛哥就兴奋地跑来喊我和表姐表哥一起出去,说是要放什么云灯。三毛哥把我们一帮小伙伴带到一片空旷的地方,我这才发现三毛哥手里有一个灯笼一样圆滚滚的东西。三毛哥用狡黠的眼神望着我并神秘兮兮对我说:“耐心等一会呗!等会带你飞天上去哦!“我听了心里一阵紧张并紧紧地抓住了表姐的手,表姐笑眯眯地安慰着我并说三毛哥是在骗我呢!

也不记得三毛哥当时忙活了多久,最后听到三毛哥大声地对大家说:“大家往后退点,我的云灯要飞天喽!”但见一个有火苗闪烁的灯笼状的东西缓缓地脱离地面升入夜空中。记得那天的夜空很美繁星点点,星光闪烁的夜空里有明亮的一轮圆月,云灯在美丽浩瀚的夜空里慢慢飞翔,我兴奋地大叫起来:“三毛哥真棒!三毛哥真棒!”三毛哥听了表情憨憨的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皮说:“家乡的云灯很好做的。”但遗憾的是至今我也没有去了解云灯飞天的做法。

后来要读高中了,学习也紧张起来,寒暑假爸爸妈妈也就不让我去乡下舅舅、舅妈家了。再后来学业结束去了遥远的南方城市工作,记得有次出差外地要乘坐飞机,在飞机上看着窗外闪烁的点点星光,不知怎么就想到三毛哥对我说过的话:“耐心等一会呗!等会带你飞天上去哦!”萦绕在耳边的话语不知怎么让眼眶一阵阵湿润起来。

回味儿时的天真无邪,一抹情愫至今让人回味陶醉,三毛哥你还好吗……

岁哥,岁哥,我的岁哥散文4

杨哥散文

坐落在草帽山下桃河南岸的故乡,四十余户人家不到二百口人的小小山村,杨哥算得上是地位显赫家境优越的上等门户了。十几岁走出偏僻的山庄窝铺定居于繁华的省城,不仅经营出一份辉煌的事业,还经营出一个温馨美满的幸福家庭,全村父老乡亲无不叫绝称赞,更多的是骄傲和自豪,因为杨哥用大山之子特有的纯朴和仁厚谱写了一曲曼妙动听的人生乐章。

杨哥生于上世纪四十年代,上苍对他的不公,不是没等新中国的成立就让他过早地来到这个世界,而是刚刚开始牙牙学语蹒跚走路时,父母便扔下他相继命归黄泉。乳气依然的他只好在单身叔叔父母兼顾的羽翼下丰满自己的雏形。是少了血浓于水的亲情娇惯?还是与生俱来的天性?抑或是一方山水的滋润?即使在七岁八岁讨人嫌,惹得狗都白几眼的调皮年月,他超常的懂事不仅让叔叔引以为荣,就连左邻右舍也常常把他挂在嘴边,给自己的孩子做表率。欣赏和喝彩对一个初省人事的孩子来说,无疑是精神的最佳营养,他从关心叔叔的生活琐碎,开始为叔叔分担体力劳动。叔叔是靠种田来支撑这个残缺的小家的,里里外外的忙碌,再加上左腿还拖着一个大馒头似的肉瘤,尽管正是身强力壮的中年时期,身心的疲惫是不言而喻的。杨哥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地里的活叔叔不让他沾边,于是,他就趁叔叔不在家时挑着水桶去挑水了。他们家居住在小村最高的地方,用水都得走下近千米的陡坡才能在小河畔的井里挑到纯净的泉水。笨重的水桶与不相称的年龄组合在一起,满满的两桶水走在半山腰就剩了多半桶,最无奈的是挑着水爬坡是无法放下歇息的,从山脚到山顶,必须一鼓作气坚持下来。但杨哥没有报怨,没有放弃,因为他知道叔叔养育他不易,他知道再苦再累也难以报答叔叔的养育之恩。就这样,一挑就是四个春秋。

一个寒风刺骨、滴水成冰的早晨,杨哥一如既往挑着水桶来到井边,王奶奶一手提壶,一手提桶扭着一对“三寸金莲”也来打水了。杨哥转身跑向王奶奶温和地说:“您连走路都不稳哪能提水呀,赶快回家去开门吧,我给您送去!”王奶奶自然是喜出望外,提着空壶空桶赶回家,杨哥已经把两桶水放在门口等她了。他又跑了几次为老人把水缸挑满,才挑着水向家走去。从此,他挑水时,总是先给王奶奶把缸挑满,才挑自己的。王奶奶感激地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孙了,有什么好吃的都要留给他,还为他缝缝补补。生活中多了王奶奶的呵护关心,杨哥第一次品尝到了童年的美好与幸福。因此,不论刮风下雨,不论家里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都不能影响给王奶奶去送水。快乐的时光如同长了双翼,不知不觉两个年头过去了,杨哥也在水来水往中出落成一个英俊帅气的山里娃。

那个春阳明媚的下午,杨哥挑着水哼着小曲走进王奶奶家,迎接他的除了王奶奶还有一位西装革履,中年人模样的叔叔。“这就是我常给你讲的一直帮我挑水的孩子,你几次想见他都没见着。多好的孩子,父母要是活着,不知多高兴呢!”王奶奶激动地对儿子说。杨哥向王叔叔打过招呼,王叔叔帮他把水倒进缸里,挑起水桶,拉着杨哥又到井上挑了一担水和杨哥回到家,杨哥的叔叔正忙着做晚餐。“怎么让你担水了?这叫什么事呀?”杨哥的叔叔不好意思地说。“孩子都为我母亲挑两年多了,我挑一回不应该吗?哥呀,你养育了一个优秀的孩子。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件事,我想带孩子出去见见世面,我会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他的,他哪天想回来了,我立马把他送回来。如果你同意,明天我就把母亲连同他一起接走了。”“那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大好事,你不嫌他碍事,就带走吧,也许这孩子将来有出息的。”杨哥的叔叔激动得连声音都湿漉漉的了。

次日,杨哥和王奶奶随王叔叔来到了省城。王叔叔在自己的铁路局为杨哥安排了一份打杂的临时工。杨哥不仅把自己份内的工作打理得井井井有条,还主动为单位的"叔叔阿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没多久,就成了单位里的人见人爱的“小红人”。领导看他聪明、善良、踏实、勤快,把他转为正式职工,并寻找机会让他参加业务学习,知识提高。风华正茂的杨哥,一如千里马遇到了广阔的原野,方方面面的出色表现,才而立之年的他就成为铁路局领导岗位的一员。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取妻生子,真正成了省城的一分子,生活的滋润是他不曾企及过的。但他没忘记王奶奶,没忘记两位叔叔,没忘记故乡的水井和那条粗糙的扁担,还有那两只斑驳的水桶。

如今,王奶奶和两个叔叔早已故世多年,杨哥也成了年过花甲的老人,可他逢年过节,总要回故乡为自己的亲人、王奶奶王叔叔去上坟祭奠,并找小村和他年龄相仿的邻里小坐聊天,讲述他跌宕起伏的人生,讲述小村遥远的故事……

岁哥,岁哥,我的岁哥散文5

盲哥散文

在故里人中,鳏孤的五保户盲哥是留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个。

他与父亲年纪相仿,面容甚至比父亲显得衰老,却让小他二三十岁的我们成天 “盲哥,盲哥”地叫着,年纪稍长后才得知他辈分比父亲小,与我们同辈。

盲哥,眼睛原本看得见的,也有妻子,据说三年困难时期的第一年,为了吃饱饭,他的妻子就背着半岁的儿子跟一个邻近省份来的货郎跑了,从此大病一场,眼睛就莫名其妙地失明了。

要说盲哥长得怎么样,他光溜溜的头,用形状欠周正的大鸭梨来形容最合适;在颧骨突出、双颊凹陷的青黄的脸上深嵌一双瞳仁泛白的眼睛。不知习惯使然,还是所有失明者的特征,在与人说话时,他总是努力睁大双眼——似乎这样就能看清对面的人了——而且两只小小的精灵耳像猎犬一般竖起来,还稍稍仄歪着。

我因为不高兴看到盲哥这样的形象和表现,所以很反感他上我们家。可他偏偏喜欢上我们家,而且,每次一来,就把攥在手里那根比我还高一截的黝黑发亮的硬木拐杖戳得到处笃笃作响,戳跑了蜷伏门口的大黄狗,戳飞了卧在楼梯间稻草窝里孵鸡仔的麻花鸡,让我好生有气。更让我生气的是,他总是在我们家摆开圆桌准备吃中午饭的时候准时来到,不仅臭烘烘地坐在我身旁,还无端地剥夺了我们原本就有限的饭食,害得我们有时竟吃不太饱。

然而,也有开心的事。他每次来,我都悄悄躲到一边或尾随其后,看他怎么行动。进门之前,只见他先稍稍抬起拐杖左击右敲,探探门槛的高度和距离,然后脚步缓慢小心地擦着地皮移动——就像前边埋着地雷,或面临万丈深渊——再抬起拐杖敲击几下门槛,才谨慎地跨过。进得门来,他一只手撑拐棍,一只手扶墙,行走的速度竟快了许多。也许我们家房屋的结构有点复杂,一出堂屋后门迎面就是一架宽厚横斜的大板梯高高的搭于二楼,盲哥似乎总记不住这点,顺利的跨过后门的门槛时,正在转身往右寻找通向厨房的路,突然“嘭”地一下撞到大板梯上,他便一边抚摸着被撞红的额头一边夹着粗口骂自己:“妈个X的!眼睛恁瞎的!”这时,小气自私的我就会在心里幸灾乐祸地说道:“看你还来不来我家!看你还来不来我家!”常常又因他狼狈的样子憋不住而“噗嗤”一声笑起来,他便会循声将头扭来扭去地找,同时用力睁开他浑浊的双眼,并仄歪起那对小小的精灵耳朝着一个方向凝住神听,不出一会儿,我所在的`位置多半被他判断得***不离十,于是赶紧逃,免吃杖头。

有次,我将这件好玩的事告诉给堂哥阿五和堂弟阿毛,他们感兴趣的提议道:“上他家去,说不定会有更多的发现!”于是在不上学的日子,有段时间,我们三天两头往他家跑。不出所料,的确有了更多的发现。首先,发现他切菜尤其是切新采摘的青椒时,由于看不见,常常连同躲在辣椒里的胖胖的青虫切成几段一起下锅,因此当他十分热情地邀请我们在他家吃饭时,我们就一边跑开一边大声说:“不饿!不饿!”——其实肚子已经饿得呱呱叫了——其次,发现他耳朵实在是灵。有时我们去,远远看到他正端坐对着门口的屋子中央打箩筐(编制一种专用于装稻谷的竹器),并不事先跟他大声打招呼,而是蹑手蹑脚地悄悄潜入屋内,然后迅速躲到一个角落,忍住笑偷偷观察他对我们是否有所察觉,当我们以为他还没发现我们时,他却敏锐的感觉到了空气的不同寻常,立马停下手里的活,又仄歪着头,竖起小小的精灵耳,凝神细听,不出多久,就能听出点名堂,嗅出点味道,接着,肯定又欢喜地说:“莫躲了,我听到你们的呼吸了。”听到我们没有动静,又加重语气肯定地说:“快点出来吧,莫要装了!”这时我们中总有一个忍不住先笑出声来,然后大家一轰而出,阿五更是搂住盲哥的肩头前后拼命地摇。“去去去,到门口摘李子吃去!”盲哥怕我们耽误他手里的活,便故意板着笑脸打发我们去摘李子。不过,那李子的确好吃,披着白霜的紫红果肉咬一口便溅出红红的汁水,嚼在嘴里更是清甜并带有醇香。这是一棵很老的李子树了,伸着虬曲的枝桠孤零零地站在盲哥屋山头的高坎边上,伴着盲哥同样孤零零的座落于距我家老屋约一里地之远的枫树湾边山嘴嘴这间空荡荡的泥墙瓦屋,树下就是一片汪汪的水田。

接着,我们还有一系列的发现,在我们看来,有的甚至称得上重大:他盖的棉被没有被套,也不像一般人早上起来将其叠成豆腐块,而是卷成一个空心的大圆筒横陈于床的中央;他能摸得出纸币面值的大小(当时还无百元钞,连五十、二十元的也没有);他能“看”秤:有次我们到他家,他正好在称一袋什么东西,边称嘴里边念叨:“三斤二两,三斤二两。”——原来用手指触摸秤杆上的星戥;他能做到在屋后他的菜园里给玉米苗锄草时,不将一株玉米苗除掉(我记得,有时跟妈妈到地里锄草,我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还难免将一株玉米苗或一棵黄瓜秧锄掉呢);他还能上山打柴、挖竹笋、找草药等。如果说,这些发现带给我们的是惊奇、有趣与佩服的话,那么,后来的发现就让我们感到不安和恐惧了。

一次,大约是上午,天气晴好,我和阿五、阿毛又结伴到盲哥家玩——我们好久不上他家了,但只要想到去谁家玩,总会先想到他那里,也许因他与常人不同,有种种好笑之处,也许因他对我们小孩随和又宽容——一进得他那永不关闭或偶尔虚掩的大门,就见一个瘦得皮包骨的小小人儿坐在一张乡村人家专让幼童坐的竹制圈椅上,过宽的缝隙塞着许多破衣烂衫,她身子单薄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跑,头上稀疏的乱发如同干旱的黄土地长出的茅草,尖瘦的小脸跟盲哥如出一辙:颧骨凸起,面颊深陷(像极现在传说中的外星人),肤色苍白。不同的是:一双眼睛大得出奇,大得怕人。盲哥临时外出了,看样子刚喂她吃过白粥——或许还有鼻涕——嘴巴、下巴粘糊糊的,胸前的衣服也湿了一大块。她瞪着一双无神的大大的眼睛,目光直直地毫无表情地看着我们,我们被她瞪得害怕,就转身快快走了。我们知道女婴是盲哥从姓何的义发哥家抱回来的,知道女婴几个月前生下来还没见过妈妈,妈妈就因生她难产而大出血死了,还听说女婴将被狠心无奈的爸爸抛弃荒郊山野时被好心的盲哥得知并收养了,却不知道女婴被盲哥养成这付可怜的模样,更不知道,盲哥一个残疾人其实完全不具备抱养女婴的条件与资格。因为害怕见到女婴那令人恐惧的样子,我们又停了好久不上盲哥家,直到女婴快满周岁时夭折,直到我们欲上初中。

那是一个阴天的下午,我们又一次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地闯入盲哥家,他又出门去了。于是我们大闹天宫:挥舞扫把打架,在他铺了厚厚的稻草的床上跳来跳去,跳上跳下,阿五和阿毛两兄弟还在他那卷成圆筒的大棉被里钻进钻出。最后又玩捉迷藏,我和阿毛是躲藏的老鼠,阿五是寻找我们的猫。趁阿五闭眼之际,阿毛躲到盲哥阴暗一角的水缸边,我则推开堂屋旁边一间不知何时搭建起来的泥砖小屋那扇从没有推开过的一直关闭着的门,我要让阿五这只蠢猫找不到我。可当我轻轻把门推开一只脚跨了进去时,一具上了油漆的黑乎乎的大棺材赫然在目,我吓得转身就跑,听到我的惊叫,阿五、阿毛同时跑过来,他俩一点也不怕,故意围着棺材转两圈,阿五还一边打着响指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又没用过,只不过是两块大木料,有什么好怕的。”所以,第二轮捉迷藏开始时,他干脆直接躲到了棺材后头,让我不敢前去揪他——看来这只猫不如我想象的那么蠢。

玩过那次捉迷藏后,不知他俩怎样,我是再没去过盲哥的家了,由于从上初中起我就一直寄宿学校,甚至连盲哥也难得一见。

以后在我踏入社会和盲哥去世前的十几年间,关于盲哥的情况,主要是听叔伯和兄妹们所说了。叔叔说,联产承包制开始那一年,盲哥到乡里要求摘掉他五保户的帽子,还要求生产队分给他几分水田,他要自食其力(据说嫌上级每年拨给他的定量口粮填不饱那缺少油水的肚子)。能减轻集体负担,何乐不为呢?他的愿望自然得到了满足。我虽没见过他在田里劳作的身影,但能想象得到,一个年近花甲且双目失明的人,要牵着牛犁田、耙田,插秧,薅苗,收割……是多么困难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后来又听堂哥说,一年,他得了肝病,已严重到医院不敢收治的地步,大家都认为他肯定躲不过这一劫了,可他硬是撑着拐杖摸进深山老林,挖来专治肝腹水的草药,服用十多剂过后,竟出人意料地从鬼门关里爬了出来。这个听来如同天方夜谭的故事,简直让我唏嘘不已。

盲哥是76岁那年去世的。阿五说,一天,盲哥的内侄新荣套到一只麂子,焖了一锅,去喊他吃夜饭,喊了几声无人应答,跑进屋里到处找,找到棺材旁边,才发现他已穿戴整齐躺在他早为自己准备好的棺木里永久地睡去。“这老头算得真准,又会替人着想。”结束话题时,阿五这样总结。我懂阿五的意思:准”是指盲哥预先料到自己不久于人世的日子,“替人着想”是指他事先收拾好自己,尽量减少劳烦别人的程序。

如今,盲哥故去已十多年,但我总觉得他还活在我的心里,甚至他那光溜溜的不规则的大鸭梨般的脑袋,有时会像浮雕似的在我脑海的深处慢慢浮现。究其原因,我想,这一定是平凡的盲哥身上闪现的不平凡的东西打动了我,至少:他的善良,他的坚忍,他对生命的热爱与敬畏。

而我又感到多么羞愧,在年幼时,我不懂得同情他,嫌他脏臭,嫌他难看,连时不时在我家吃一顿饭,我也恨他,甚至连叫我给他盛饭的父亲一起恨。

回望过往,其实,盲哥在我人生的道路上起过引领的作用,给过我精神方面的影响。我应该感激他——那么,这篇小文就算是对他的感激与纪念吧。

岁哥,岁哥,我的岁哥散文6

怀念蛙哥散文

“姐,在吗?蛙哥他……”

“蛙哥怎么啦,妹妹?”

“姐,你电话多少?我要打电话。”

8月20日上午,远在内蒙鄂尔多斯的肖潇小妹,伴随撕心裂肺的恸哭,告诉了一个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的噩耗:蛙哥已于今日凌晨3点驾鹤西去……

心痛欲裂,涕泪滂沱,我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为确认消息,我颤抖着去拨蛙哥的手机。

“喂,你好!”对方的声音听着是如此熟悉,我脱口而出:“哥,是你吗?是蛙哥吗?”此刻,我多么希望对方回答一声“我是”“我就是蛙哥”啊!然而,我听到的话,却让我的心直坠无边的伤痛之中。“我是蛙哥的弟弟。我哥他凌晨3点走了。我们现在正在火葬场……”“怎么会呢?他不只是感冒了吗?”我哽咽。“不只是感冒,心衰竭直至窒息……”弟弟回答。

来不及擦泪,我迅即将这个令人震惊的噩耗发到了晨风站编辑群,发给了我熟知的蛙哥几位至交好友香尘、魅儿、晗夫……

雨春总编和创办人听雨都打来电话核实,并交待我一些有关事项。可突袭而来的悲痛,让我无法正常思维和行动。我什么也干不下去……和蛙哥交往的一幕一幕,如幻灯般一刻不停地在我眼前浮现。

三个月前,因盛情难却,我走进了晨风。刚开始,我只是观察,寡言又少语。5月25日晨风编辑部会议明确了职责,我才渐渐从幕后走向前台。

一天,蛙哥在临时对话框里告诉我,他做了一件蠢事儿,看到一篇文章有人编了又放弃了,并没点开浏览,他接着编辑发表了。他担心会引起误会,问我能不能把他编的按语删除?我说没必要,都是兄弟姐妹,解释清楚了就行。并答应他,我去代他说明。我顺便夸赞了蛙哥的文采和编按,并告之我看过了他的文集。蛙哥知道我还协助打理江山雅韵社团,便一口应承尽力支持。

其实,我已连续几天我在qq从蛙哥自己和一些文友的文字中,较为全面地认识了这个生活在胶东半岛海阳市辛安镇辛安村、因瘫痪卧病在床几十年的齐鲁汉子,且被他不屈不饶与命运顽强搏斗、而又充满阳光快乐和博爱的精神而深深感动。而我那些记录生活的粗浅文字,也让蛙哥看到了我的真诚和善良。他真诚地夸我的文字质朴、大气、有功底,也不客气地评论我的“诗作”,说严格讲只能算散文,太通俗,缺少诗意的想象空间,若想写诗就得加油。我笑着说,我是诗盲,没计划成为“湿人”,因为天分不够。蛙哥幽默地说,多喝水、多吃西瓜就成了。缘分真的很神奇,就因为文字这根纽带,没过几日,也没说多少话,我们便成了非常熟识的朋友和兄妹。

一次,蛙哥告诉我,网上的姐妹叫他“猪头肉”。他发来一个“折磨”的表情后,又大笑着问我:“妹妹,你说有我这么好看的猪头肉吗?”我说:“我觉得你像弥勒佛,安详自信,大肚能容。”蛙哥大喜过望,发来一连串“竖起大拇指”外加“蹦蹦跳跳”的QQ表情。再有一次,蛙哥貌似很慎重地对我说:“妹妹,我没衣服穿了,你买一件送给我好吗?”我当即毫不犹豫回答他:“当然可以啊!”他又说:“你先看看式样。”于是我看到了他发过来的一件千疮百孔的旧衣图片。我信以为真,表示很难过,他却接二连三的呲牙大笑:“哈哈哈,傻丫头,你上当了!告诉妹妹,我什么也不缺。”蛙哥还说,“你这么容易上当可不行,遇到坏人怎么办呢?”我说:“我早断定你不是坏人。我也不是客气,我真的想帮帮你。看到你能主动要我买物品,还以为你真当我是亲妹妹了,好开心!原来你却忽悠我!”蛙哥赶忙安慰我:“你就是亲妹妹了!以后,我绝不和你客气。”

此后,我渐渐体会到了蛙哥为兄的诚意。一个星期天的上午,他和我谈了许多关于他的故事。我很认真地听着,沉醉而感动。他发来他在红枫论坛上已经发表了6万多字的长篇小说《弄潮儿》(未完待续)的链接,让我欣赏。并说因为我的鼓励,他一定继续写下去。他还发来他在新浪聊天室演唱的歌曲链接,让我听到了他高亢激昂、充满磁性的歌声。他将他新写的《父亲的婚事》以及为我们一群姐妹撰写的诗歌发给我,说让我来个先睹为快。他还告诉我他的另一个QQ号,发完后又不无幽默地说:“坏了,以后泡妞也会被妹妹看见哦……”他还提出想看妹妹全家的照片,听听妹妹的声音。我不忍心拒绝,因此赢得了他许多带有夸张的溢美之语。最后他问我芳姓?问我工作?我说,我姓乐名痴。他便佯装生气“敲打”我。关于工作我来了个“暂时保密”,只说请相信妹妹,绝不会为他丢脸。因为我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太多优越……蛙哥却大度而风趣地说:“管你干什么?反正是我妹妹,叫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当天下午,我一气呵成,写了《蛙哥真爷们!》,并让蛙哥审阅后才发表。蛙哥为此很开心,一再夸我写得棒,多次推荐给他的朋友们阅读。我诚挚感谢蛙哥赐给我写作的灵感和源泉,让我终于写就了来到晨风书韵后的第一篇文字。并告诉他,这是为妹送给哥哥的第一份礼物,笑纳就好。

几天后,蛙哥在QQ中和我说,听别人讲,网上有种康复床,可以帮助瘫痪病人电动翻身。他太沉,八十岁的老爸照顾他,每天扶他起来都要费很大的劲,他希望能为老爸减轻一点负担,并告诉我他手上还有800元钱。我一听窃喜,心想,终于可以帮到蛙哥了。于是追问找到了没有?网址在哪里?蛙哥说,找是找到了,可实在太贵,需要3000多元。鉴于我强烈要求,蛙哥把网址发给了我,我一看是淘宝网上的永辉C05家用多功能医疗床翻身床瘫痪病人床,正好适合蛙哥,厂家直购包邮。于是,我对蛙哥说,你自己那点钱先留着,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就好。蛙哥当时很不好意思,一再推辞。我说:“哥,你已经认我妹妹了,兄妹之间是不必客气的。我正愁不知如何能为你和老父亲做点什么,你就给我这个机会吧!”蛙哥说:“妹妹,无功受禄,寝食不安。”感动的他不停地发掉泪的QQ表情。我笑他:“这样的小事也值得你掉金豆啊?男儿有泪不轻弹呀。”蛙哥笑了,笑得特别开心。我回家和老公、女儿一说,他们都特别支持。蛙哥总觉得过意不去,临了还找了一个借口推托。他骗我说,他家农用电相数不适用这种床。女儿当即在网上询问客服,否定了他的说法。他无奈,只好任由我购买了。我想,对蛙哥的资助应该还有很多机会,为了减轻他的心里负担,我将此事告诉了多次表示想用适当方式资助蛙哥的姐妹雪莹。雪莹一听,亦高兴不已,当即打过来网上供应价一半的资金。蛙哥知道后,感激之余,更乐不可支。蛙哥曾说,这床不仅能减轻老父亲的负担,也将改写他的生活现状。当他躺上护理床的那一天,他高兴而又艰难地移动摄像头,给我发着视频……

此后,蛙哥遇有高兴的事就让我分享,遇到纠结常找我商量。他会说:“妹妹,我今天吃了一种新鲜水果,岭南产得最多,你猜猜?”当我一口说出是荔枝时,蛙哥高兴地夸我一定熟悉爱吃荔枝的杨贵妃了。小桥妹妹想给他捐款,托人问他要卡号,他不知怎么处理,就来问我主意。我说:“哥,姐妹兄弟们帮你都是善意的,也一定是力所能及的,而你确实需要帮助。你那每月几十元的低保,做得了哪一事呢?放心接受吧。这样,朋友们既帮到了你,也为自己积了福德。”听我这样说,蛙哥似乎坦然了许多,心中却洋溢着满满的温馨。

蛙哥多次和我说,晨风就是他的家,这个家很温暖,兄弟姐妹都太好了,他一定会为晨风尽心尽力。网站创办人听雨为了蛙哥能坦然接受资助,让我以“优秀作者”的名义给他以补贴,尔后又借口让他负责评论组,想名正言顺地每月给予蛙哥些许的补助,以略表心意。我因为晨风支付稿酬找香尘索取卡号,香尘则告诉我,她在晨风所有稿酬都让我转给蛙哥。我自己虽然不多,也从一开始便作出了承诺,并请求蛙哥不要嫌弃。认识才十余天的若萦,悄悄地将蛙哥的多篇诗歌收录在《那年花下月影》文集中……这点点滴滴的温暖凝聚在一起,给了蛙哥极大的安慰和鼓舞。于是,他除了自己撰帖发文、尽心编辑之外,还尽最大力量为晨风做着各项宣传,为晨风引来许多老友新朋。甚至,朋友们因忙碌没时间发帖,蛙哥一力承担,为多位朋友代为发帖。蛙哥还动员并邀请几位妹妹成立了晨风评论组,为作者们奉献着一份份真诚热心的点评、鼓励和祝福。

“我把你读作,芙蓉的乳名/洞庭湖上/一瓣抢眼的胭脂红/湘江东去,暗香浮动/我在橘子洲头等了千年/垂钓,你嘴角弯弯的笑容//将快乐折叠/连同幸福打包/你大把大把的挥霍啊/给他给我/给所有从你身边走过的人/可是你发现,送出的越多/越多的快乐/依然搁置在你的掌中//我很庆幸你没有翅膀/你不会在我们需要的时候/飞的无影无踪”这是蛙哥为我撰写的诗,我真的特别喜欢。因为,我知道,这诗源自于蛙哥的心底。若非真正了解我性格和人品,是无法写出的。蛙哥也为其他许多姐妹写了诗,他以独具的眼光、丰富的联想、恰当的比拟、优美的`词汇,将姐妹们的优秀、特性、品行,融入溢满友情的诗行,让众多的姐妹徜徉在幸福快乐的暖流里。

“我把祝福,折叠成白鸽/借北方清爽的风/为我的心,插上翅膀/请让我喊您一声母亲/健康和尊严,刻在你的额头/银发飘洒如旌旗,猎猎//母亲,请让我为你您唱一支歌/大海扬波来唱和/我愿意化作一只鸥鸟/循着洞庭的浪花飞去/在你的掌心,垒一个窝/让快乐幸福在每一个夜晚//母亲,明天也是我的生日/借你的吉祥,把每一个日子擦亮/借你女儿快乐的名字/让生命每一天都有一个寄托/在我们心中都有一个池塘/每一个黎明,会有一朵莲花开了//生日快乐老人家!\"妈妈79岁华诞之日,同一天满54岁生日的蛙哥,没有忘记为老妈赋诗祝寿。那天晚上,我就着手机将蛙哥写的诗朗诵给妈妈听,妈妈脸上绽放出无限幸福的笑靥。我也把蛙哥的故事告诉了爸妈,二老也和我一样,心中从此多了一份牵挂。8月16日,是家父八十华诞,而病重的蛙哥留在我在qq对话框里最后的话,竟然就是“祝福老爷子身体健康!精神愉快!生活幸福!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天!”

“妹妹,原谅我不会为你的文章唱赞歌。”“有个问题,当得知腊梅的丈夫感染了艾/滋/病/毒后,医生会在第一时间通知腊梅做检查。腊梅当时不仅仅为丈夫害怕,更为自己害怕。你得有交代……”这是我的小说习作《腊梅》发表在QQ空间后,蛙哥看完后留在我在qq对话框里的话。“小说立意、布局、行文都不错,但有些枝蔓过于繁杂,与主题无关的情节可以压缩。”这是我的习作《幸福金钥匙》发表在空间后,蛙哥的点评跟帖。七夕前,我突来灵感,学写了一首诗歌《网络知己》,可自己一点把握也没有。于是当即发给蛙哥,请他提意见。“严格的说,你这是一首朗诵诗,配上音乐,相当的好。抒情、押韵,我真的挑不出毛病。”“真的?”“当然!”“可以发网站吗?”“绝对啊!快发,我去编辑。”我匆忙发表后就外出有事了。回来看到蛙哥编辑好的诗歌,精心修改了好几处。此刻,再次翻看蛙哥这些贴切到位,极度负责的点评建议,我不禁泪水决堤,无法自控……哥,你何时还能再来点评、修改我的文字呢?阴阳两隔,我去哪里寻你请教?

“妹妹,你来辛安吧!我让阿姨为你烙玉米饼,就着小鱼吃,味道美极了!”“妹妹,我请你吃海鲜吧?用快递弄点过去,怎么样?”“妹妹,我喜欢女儿,你和妹夫好好爱咱们姑娘啊,别委屈了她,让她开心就好!”……无数如此温暖亲切的话语,一直回响在我耳畔,荡漾在我心头。可是,蛙哥,你还没等我来看你,为何就如此匆匆而去?记得8月11日,你还回复我,感冒好些了,没那么发烧了。我还以为你已康复痊愈。怎么又会……重情重义的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我爽约。你说过,我们都要好好的呀!

刚刚看到蛙哥三弟发来的信息,他告诉我,蛙哥已入土为安。我再次泪眼婆娑。哥,你在那边可好?是不是也有醉人的温暖?是不是也有翰墨飘香的文供你消遣?是不是也有情趣相投的文友与你对饮吟

心痛,泪崩。敲击键盘,那个豪爽、憨厚、阳光、诗意又令人垂泪怜爱的身影,一直在心海里晃荡。蛙哥,虽然只和你隔屏相处不到70天,你却留给妹妹如此多如此多刻骨铭心的记忆。你说,文章想成精品必须用减法。可我此刻却不知该减去哪些?知道写得啰啰嗦嗦,婆婆妈妈,可字字句句都盈满了妹妹真挚的情。哥,你一定理解,对吧?

蛙哥,请你相信,你发表的诗文,我会和朋友们一起做好结集出版。你坚强的意志,高尚的人格,斐然的文采,一定会与山河同在!

蛙哥,永远的蛙哥,你安息吧!你在人世饱经磨难,愿你天堂一切安好!

本文来源:http://www.fzlzkj.com/meiwen/155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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